丝路清秋(3):火州印象
徐国华
晨穿棉,午穿纱,围着火炉吃西瓜。
火焰山,热力大,西游传奇留佳话。
访古城,叹变化,颓垣断壁残阳下。
葡萄熟,歌伴耳,阿娜尔罕你在哪?
经过严密的安全和防疫检查(测体温、查验行程码和健康码),10月17日中午两点左右,我们从吐鲁番火车站出站,登上当地旅行社的大巴。这种严密,在新疆游程各地的车站、酒店、景点等公共场所都可以感受到,让人觉得心里踏实而不是繁琐。所以,大家也都十分配合。
火车站距离市区还有约50公里的路程,操着标准普通话的导游(维吾尔族,名字很长,只记得后面有“古丽”二字)就利用这段时间,向我们介绍了吐鲁番的历史文化、风土人情以及新冠肺炎疫情对新疆旅游业的冲击。
吐鲁番是地处新疆中东部、天山东部的一个地级市,是一个橄榄状的山间盆地,是新丝绸之路和亚欧大陆桥的重要交通枢纽。
历史上,吐鲁番是西域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之一,是车师、高昌等西域古国的故都,唐朝曾在此设置西域最高军政机构——安西都护府。吐鲁番也是古丝绸之路上的重镇,德国学者克林凯特在《丝绸古道上的文化》一书中描述:“几乎没有哪一个绿洲,在文化面貌上像吐鲁番这样丰富多彩。它位于一条东西大道和一条南北大道的交汇点上,那条东西路线经由哈密进入蒙古大草原,并且通向敦煌,而南北路线则把楼兰以及塔里木盆地东南部与天山北侧的丝绸之路连接起来,因此它很特殊地成为东西方许多不同文化的相汇地点。”
导游告诉我们,吐鲁番有两大特色:
一是热 。吐鲁番自古就有“火州”之称且昼夜温差很大,盆地北部的火焰山是中国的“热极”,多年来保持年最高气温43℃、地表温度75℃。2008年8月,更是创下最高气温49.7℃、地表温度83.3℃的记录;
二是甜 。吐鲁番盛产葡萄,葡萄的含糖量高达20-24%,吐鲁番的葡萄沟据说是“中国最甜蜜的地方”。
此外,吐鲁番还有多项“中国之最”:吐鲁番盆地西南部的艾丁湖湖面为海拔-155米,是中国大陆最低点,也是仅次于约旦死海的全球第二低地;托克逊是全国降水量最少的县,年平均降水量只有8.7毫米,全年平均降水日数仅9.3天,是中国的“旱极”,县城是全国唯一的“零点”县城(海拔为0)......
我们先去感受“火州”之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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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市区内的友谊峰假日大酒店办理住宿并进餐后,我们便前往火焰山游览。
火焰山位于古丝路北道,呈东西走向,维吾尔语称“克孜勒塔格”(意为“红山”),唐人以其炎热曾名为“火山”,长100多公里,最宽处达10公里,主峰海拔831米。火焰山童山秃岭,寸草不生,飞鸟匿踪。每当盛夏,红日当空,赤褐色的山体在烈日照射下,砂岩灼灼闪光,炽气翻滚升腾,如烈焰撩天,故名火焰山。吴承恩在《西游记》里写到:
话说唐三藏西天取经路阻火焰山,遇一长者道:“敢问公公,贵处遇秋,何返炎热?”
老者道:“敝地唤做火焰山,无春无秋,四季皆热。”
三藏道:“火焰山却在那边?可阻西去之路?”
老者道:“西方却去不得。那山离此有六十里远,正是西方必由之路,却有八百里火焰,四周围寸草不生。若过得山,就是铜脑盖、铁身躯,也要化成汁哩。”
唐代著名边塞诗人岑参第一次经过火焰山的时候,也吟诗兴叹:“火山今始见,突兀蒲昌东。赤焰烧虏云,炎氛蒸塞空。不知阴阳炭,何独燃此中。我来严冬时,山下多炎风。人马尽汗流,孰知造化功。”
巨大的温度计形同孙行者的金箍棒,上面显示的实时温度为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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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学者余秋雨曾说:“废墟是古代派往现代的使节,......废墟是一个磁场,一极古代,一极现代,心灵的罗盘在这里感应强烈。”交河故城就是这样一个让人流连盘桓的废墟。
交河故城位于吐鲁番市区之西10公里雅尔乃孜沟村的两条河床之中,因两河绕城后在城南交汇,故名“交河”。《汉书·西域传》记载:“车师前国,王治交河,河水分流而下,故称交河。”交河是西域三十六国之一——车师前国的国都,西域最高军政机构——安西都护府最早就设在这里。
因途中在一处葡萄庄园游览时间过长,我们到达交河故城时,已是黄昏时分。此时此景,让人想起唐朝诗人李欣“白日登山望烽火,黄昏饮马傍交河”的诗句。
古代的交河,是一座没有城墙没有树木的城池、一座与古楼兰齐名的西域古城、一座古丝绸之路上繁华城市;现在的交河,是中国最为完整的汉代城市遗址,是世界最大最古老、保存最完好的生土建筑城市废墟,也是世界著名的研究古代城市的标本。
交河故城是车师人在两千多年前开建的,由庙宇、官署、塔群、民居和作坊等建筑组成,是一个奇妙的、向下发展的城市。整座城市都是从高耸的生土台地表面向下挖出来的,最深的有现在的三层楼高。这种建筑方式被称为“减地留墙”,也让考古学家们很长时间都无法理解:遗址的上部是距今2500年前的洞穴式住房,越往下离现代越近,最底层是公元14世纪交河废弃时的遗迹——也就是说交河不是向上“生长”,而是往地下“钻”。
考古学家们后来弄明白了:最先来到交河的居民,在崖体上开出第一块平整的空地,这便是院落。然后在生土台地上掏出半地穴式的洞,这就是家。一个民族退出,另一个民族又潮涌而来,在原来的居址向下掏挖,建成更大、更完备、更适合人类居住的屋舍。就这样,交河故城以现代人难以想象的方式,向大地深处不断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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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七十年代,罗天婵的一曲《吐鲁番的葡萄熟了》,让我第一次知道了中国有个吐鲁番、吐鲁番的葡萄很香甜。“吐鲁番的葡萄哈密的瓜,库尔勒的香梨人人夸,叶城的石榴顶呱呱。”在新疆的四大瓜果之乡中,吐鲁番是一个葡萄王国,葡萄园、葡萄架随处可见,而位于市区东北13公里处的葡萄沟更以盛产优质葡萄而美名远播,成为国家AAAAA级景区。
在“火州”吐鲁番,葡萄沟算得上是一处“清凉世界”,加上是清早前往,让人颇感几分寒意。
葡萄沟是火焰山西侧的一个峡谷,南北长8公里,东西宽约2公里。沟谷狭长平缓、溪流潺潺,溪流两侧是层层叠叠的葡萄藤蔓,茂密的枝叶四向展开,搭起绿色的凉棚。花果树木点缀其间,村舍农家错落有致,山坡高处还有许多空心土垒砌成的专门晾晒葡萄干的“晾房”。
葡萄沟主要种植著名的无核白葡萄、马奶子、喀什哈尔、黑葡萄、紫葡萄等几十个葡萄品种,年产鲜葡萄6000多吨、葡萄干300多吨。这里的无核白葡萄干鲜绿晶亮、酸甜可口,享誉世界,被称为“中国绿珍珠”。